“十年前那場雪,不是意外。”裴玉瑾聲音冷得像冰,“你生父與我政見不合,故意將你棄在我府前。他算準(zhǔn)了我見不得孩子受苦...”話到此處突然哽住,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。
明瀾臉色煞白,突然跪下來抱住養(yǎng)父雙腿:“即便如此,孩兒對父親的心意...”
“住口!”裴玉瑾厲聲打斷,卻在對上那雙淚眼的瞬間軟了語氣:“三日后你去北疆大營,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回京?!?br>
“父親!”明瀾仰起臉,淚水順著臉頰滾落,在裴玉瑾的官靴上洇出深色痕跡,“您明明也...”
裴玉瑾別過臉不看他:“裴安,送二公子回房?!?br>
窗外晨曦初露,照在明瀾淚濕的臉上,竟比那年雪夜還要蒼白幾分。裴玉瑾聽著腳步聲漸遠(yuǎn),終于支撐不住跌坐在太師椅上。案頭鎮(zhèn)紙下壓著半闕新詞,墨跡未干:
“十年心事終成劫,不敢言說,偏又難割舍...”
北疆的月亮比長安要冷上三分。
裴明瀾按劍立于城樓,銀甲在月光下泛著清冷的光澤。夜風(fēng)掀起他玄色披風(fēng),露出內(nèi)里繡著暗紋的雪白中衣——仍是離京時養(yǎng)父命人準(zhǔn)備的那一套。
“少將軍,夜露重。”副將捧著貂裘上前,卻見年輕的主將擺了擺手,從懷中取出一物。
羊脂玉佩在月光下瑩潤如水,底下綴著的朱紅流蘇已有些褪色。裴明瀾修長的手指摩挲著玉上“瑾“字刻痕,忽然想起離京那日,養(yǎng)父立在相府朱漆大門前,絳紫官袍被晨風(fēng)吹得翻飛如蝶,卻始終沒有回頭看他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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